武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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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舉
虞停鳶用火漆封住信封, 親手交給一個心腹，叮囑他務必送到兄長手中。
“郡主放心吧。”老田拍了拍胸脯，繼而又有些疑惑，“只有信, 沒有別的了嗎？”
他以前也幫郡主送過信, 都不似此次這般簡單。郡主掛念兄長, 每次總提前準備不少吃的和用的。
“這回沒有。”虞停鳶笑了笑，“把信送到就行。”
老田當差多年，人精一般, 立刻明白過來，此次信件肯定十分重要, 不容有失。於是, 他鄭重點一點頭，又帶兩個兄弟，天一亮，就出發直奔邊關。
信送出之後，虞停鳶也沒閑著，繼續讓人盯緊李定, 以期找出一些線索。
然而奇怪的是, 這位魯王府的三公子看上去十分正常, 或與友人小聚，或在家裏陪伴家人, 毫無異樣之處。
虞停鳶不是沒想過綁架、要挾、逼問之類的法子。但一則投鼠忌器，二則李定現下身上雖然還沒爵位，可到底是皇帝親侄。在無確鑿證據的前提下, 她也不好采用非法手段。
魯王府似乎對這些並不知情。
中秋節，魯王妃如同往年一樣命人送來節禮。
兩家的交情一如從前。
節後, 虞停鳶找了個借口去拜訪魯王妃，想從她這裏探聽點什麽。
見她來訪，魯王妃有些意外，擱下手上事務，親自招待：“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？”
“這不是想王妃了嗎？”虞停鳶笑吟吟道，“前兩天出去閑逛，得了件首飾。我瞧著很適合王妃，就送過來啦。不知道王妃喜不喜歡。”
說著，她擡一擡手。
紅瓊立刻上前，打開手中捧著的檀木盒子。
眾人頓時眼前一亮，盒子裏盛放的是一頂精美的頭冠。光彩奪目，做工精致，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“哎呦。”魯王妃又是歡喜，又是驚訝，認真端詳一會兒，含笑嗔怪，“這孩子，這麽漂亮的頭冠，怎麽不留著自己戴？”
虞停鳶一臉認真：“太莊重了，我戴著奇怪。還是王妃這種有身份又有氣質的人戴著才好看。”
停頓一下後，她又道：“要是我娘還在，戴著肯定也合適。”
魯王妃嘆一口氣，心生愛憐：“你娘走的早。在我心裏，也把你當成半個女兒疼的。”
她本就喜歡這頂頭冠，聽見虞停鳶這番話，心中更是憐意大盛，當下再無拒絕的意思，只尋思著將來得了好物，還贈與清平郡主也是一樣的。
想起舊事，魯王妃又一臉關切道：“我上次和你說的事情你上心沒有？你若不知道怎麽辦，我幫你去做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幫你澄清啊。”魯王妃看上去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。
虞停鳶笑笑，猜想李定一事，魯王妃多半是不知情的。果然她旁敲側擊試探幾句，魯王妃一切如常，並無絲毫異樣。
婉拒了魯王妃留飯的提議，虞停鳶帶著新得的頭面回家去了。
——魯王妃到底不肯白收她的貴重之物。
回府之後，虞停鳶令人將東西收起來，暫時息了從魯王府其他人處打聽的心思，仍讓人緊盯李定。
與此同時，京中另有一件大事發生。
武舉要開始了。
本朝武官要麽世襲，要麽軍功起家，只有很小一部分高手是通過武舉入仕。近些年邊關不太平，武舉漸漸被重視起來。
三年一次，在京中舉行，只要身世清白，弓馬嫻熟，又有五人作保，即可報名參加。
對於武舉，虞停鳶原本是不上心的，但是今年家裏有人參加。她有意無意，也就多知道了一些。
八月十七，天剛蒙蒙亮，虞停鳶就起床了。
梳洗罷，走出房門，一眼就看見站在院中的顧況。他雙手負後，正望向房門的方向。
見郡主出來，顧況眸光一閃，大步向前：“郡主！”
他烏發整齊束在腦後，衣飾幹凈利落，比平日更顯精神。
虞停鳶輕輕頷首，清了清嗓子：“今天就要比試了，是吧？”
“是，今日先比外場。”
“嗯。”虞停鳶點一點頭，尋思自己該說幾句場面話，就又續道，“盡力而為。”
顧況笑笑，看似漫不經心地問：“郡主要去看看嗎？”
“不了，才外場而已。而且那麽多人，也不一定能看見。”虞停鳶擺手。
顧況眸中閃過些許失望，但很快就又釋然：“那郡主在家等我，到大比的時候，郡主再去看好了。”
虞停鳶笑了笑，並未立刻應下，只說一句：“快去吧，別誤了時辰。”
“放心吧，誤不了。”顧況眉梢輕揚，沖郡主點頭致意後，大步離去。
晨光灑在他身上，罩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金光。
看著他遠去的背影，虞停鳶不由地想起兩人初見的時候。今天要去參加武舉的他，倒是意外有些那時候的風采。
武舉外場比試分三輪，分別是：騎射、步射與技勇。
顧況自小習武，騎馬射箭自是不在話下，順利通過了第一輪。第二輪步射，更是難不倒他。至於技勇，考的是膂力，習武之人，本就力氣不小，顧況很容易也通過了。
三輪層層篩選下來，才算通過武試，有資格參加的內場的文試。
初戰告捷，顧況心情甚好，匆匆往回趕。
他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郡主。
……
用過早膳，虞停鳶又一次收到了李定的請帖，提醒她三日之期已到。
虞停鳶看看請帖，哂笑一聲：“回去告訴你家公子，說我有事去不了。”
——她不想顯得自己被他拿捏。
送請帖的下人有些意外，不敢多言，答應一聲後，便退了出去。
綠玉遞上一盞茶，好奇地問：“小姐要做什麽？”
虞停鳶想了想：“你和紅瓊一起陪我捶丸吧，好幾天沒玩了。”
“好呀，聽小姐的。”
可能因為有心事，雖有衛氏姐妹陪同，虞停鳶仍玩的並不盡興。
綠玉看在眼裏，只當郡主是擔心顧公子的武舉，有意說一些逗趣的話來哄她開心。
……
申正時分，魯王府三公子李定前來拜訪。
“郡主可要見他？”綠玉忖度著問。
虞停鳶定一定神：“見，為什麽不見？先把他請到涼亭，我這就過來。”
“是。”綠玉領命而去。
虞停鳶則又喝了兩口茶水，換一身衣裳，才慢悠悠向涼亭而去。
涼亭旁種有不少菊花，金燦燦的，開的正好。涼風吹過，花香裊裊。
李定站在花側，見清平郡主走來，臉上露出無奈的笑意：“總算來了。阿鳶，你可真難請。”
虞停鳶挑眉，隨口應付：“剛才有些事，耽擱了。”
“沒辦法，你不願赴約，我只能親自來見你了。”李定嘆一口氣，開門見山，“之前考慮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？”
虞停鳶誠懇回答：“沒考慮好呢。”
“那你想考慮多久？”
“茲事體大，肯定要慎重考慮啊。”虞停鳶神情坦蕩。
李定瞇了瞇眼睛：“真是考慮而不是給令兄報信？”
他聽說，前兩日虞家有人離京。
聽他一語道破，虞停鳶一怔，很快又神色如常：“報信又如何？照你所說，你想獲得虞家的支持。虞家又不是我當家，怎麽能不和我哥商量？你不會以為僅憑我一人之力，就能幫到你吧？”
李定靜默一瞬，憑她一己之力當然不行，但她是虞家女，本身就已代表了虞家。
他按了按眉心：“本來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。你這樣，就不怕我做點什麽？”
虞停鳶笑笑，沒有說話。她當然也怕，但她很確定，如果李定真的想要虞家的支持，就不可能輕舉妄動。
“罷了，既然如此，那就聽一聽虞少將軍的意見，我只怕他誤會了我的意圖。”
“怎麽會呢？我原原本本說了，沒半點添油加醋，我大哥不可能誤會的。”虞停鳶一臉誠懇。
李定雙目微闔，也不知道虞停驍究竟是何態度。
不過不怕，他手上有最大的籌碼。施恩也好，要挾也罷。他一定會達成自己的目的。
李定沒有久留，喝了一盞茶後，告辭離去。
他步履匆匆，行至門口，剛好見一玄衣男子從外面大步而來。
這男子生了一張極清俊的臉，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，長眉入鬢，鳳眸微挑，眉宇間隱隱有幾分熟悉。
兩人視線相交，俱是一怔。
李定驚訝於此人的相貌氣質，暗自在心裏猜測他的身份，一時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。
顧況也有些楞怔，兩人迎面碰上，相距不足一尺。
他清楚地嗅到了雲頭香的氣味。
顧況心裏咯噔一下，此人的身份在他心底呼之欲出：這是魯王府的三公子？
兩人擦肩而過，顧況扭頭，看他登上了帶有魯王府徽記的馬車。
顧況垂眸，長長的睫羽擋住了眸中情緒。
得知郡主此刻在涼亭，顧況收起雜念，直奔涼亭而去。
臨近申末，太陽西斜，天邊紅彤彤一片。
虞停鳶坐在涼亭裏，雙目幽深，似是看著面前的瓜果，又像是在出神。
顧況走過去，凈了手，低聲問：“郡主要不要用些水果？”
“嗯？”虞停鳶回過神，“回來了？今天武試怎麽樣？”
“還可以，明日參加內場文試。”
這可是今天難得的好消息。虞停鳶嫣然一笑，目光流轉：“文試有幾成把握？”
顧況略一沈吟，給出一個稍微保守一些的數字：“九成吧。”
虞停鳶輕笑出聲：“是嗎？那可真不錯。我記得文試之後，還有大比。大比之後就定名次了。”
郡主淺笑盈盈，顧況心念一動，終是佯作隨意地問：“郡主，若我僥幸奪魁，能不能求郡主一件事？”
虞停鳶眼皮一跳，心裏猜到了七八分。
若是之前，她少不得要逗一逗他，看他會不會臉紅羞窘。可這會兒，她竟有點害怕他繼續說下去。
虞停鳶思緒急轉，心想：這是他武舉的關鍵時期，不容有失。其他的，等以後再說。
是以，她直接道：“既是奪魁，那自然是等你奪魁後再說啊。現在說那些，又有什麽意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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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停鳶不是沒想過綁架、要挾、逼問之類的法子。但一則投鼠忌器，二則李定現下身上雖然還沒爵位，可到底是皇帝親侄。在無確鑿證據的前提下, 她也不好采用非法手段。
魯王府似乎對這些並不知情。
中秋節，魯王妃如同往年一樣命人送來節禮。
兩家的交情一如從前。
節後, 虞停鳶找了個借口去拜訪魯王妃，想從她這裏探聽點什麽。
見她來訪，魯王妃有些意外，擱下手上事務，親自招待：“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？”
“這不是想王妃了嗎？”虞停鳶笑吟吟道，“前兩天出去閑逛，得了件首飾。我瞧著很適合王妃，就送過來啦。不知道王妃喜不喜歡。”
說著，她擡一擡手。
紅瓊立刻上前，打開手中捧著的檀木盒子。
眾人頓時眼前一亮，盒子裏盛放的是一頂精美的頭冠。光彩奪目，做工精致，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“哎呦。”魯王妃又是歡喜，又是驚訝，認真端詳一會兒，含笑嗔怪，“這孩子，這麽漂亮的頭冠，怎麽不留著自己戴？”
虞停鳶一臉認真：“太莊重了，我戴著奇怪。還是王妃這種有身份又有氣質的人戴著才好看。”
停頓一下後，她又道：“要是我娘還在，戴著肯定也合適。”
魯王妃嘆一口氣，心生愛憐：“你娘走的早。在我心裏，也把你當成半個女兒疼的。”
她本就喜歡這頂頭冠，聽見虞停鳶這番話，心中更是憐意大盛，當下再無拒絕的意思，只尋思著將來得了好物，還贈與清平郡主也是一樣的。
想起舊事，魯王妃又一臉關切道：“我上次和你說的事情你上心沒有？你若不知道怎麽辦，我幫你去做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幫你澄清啊。”魯王妃看上去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。
虞停鳶笑笑，猜想李定一事，魯王妃多半是不知情的。果然她旁敲側擊試探幾句，魯王妃一切如常，並無絲毫異樣。
婉拒了魯王妃留飯的提議，虞停鳶帶著新得的頭面回家去了。
——魯王妃到底不肯白收她的貴重之物。
回府之後，虞停鳶令人將東西收起來，暫時息了從魯王府其他人處打聽的心思，仍讓人緊盯李定。
與此同時，京中另有一件大事發生。
武舉要開始了。
本朝武官要麽世襲，要麽軍功起家，只有很小一部分高手是通過武舉入仕。近些年邊關不太平，武舉漸漸被重視起來。
三年一次，在京中舉行，只要身世清白，弓馬嫻熟，又有五人作保，即可報名參加。
對於武舉，虞停鳶原本是不上心的，但是今年家裏有人參加。她有意無意，也就多知道了一些。
八月十七，天剛蒙蒙亮，虞停鳶就起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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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郡主出來，顧況眸光一閃，大步向前：“郡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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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停鳶輕輕頷首，清了清嗓子：“今天就要比試了，是吧？”
“是，今日先比外場。”
“嗯。”虞停鳶點一點頭，尋思自己該說幾句場面話，就又續道，“盡力而為。”
顧況笑笑，看似漫不經心地問：“郡主要去看看嗎？”
“不了，才外場而已。而且那麽多人，也不一定能看見。”虞停鳶擺手。
顧況眸中閃過些許失望，但很快就又釋然：“那郡主在家等我，到大比的時候，郡主再去看好了。”
虞停鳶笑了笑，並未立刻應下，只說一句：“快去吧，別誤了時辰。”
“放心吧，誤不了。”顧況眉梢輕揚，沖郡主點頭致意後，大步離去。
晨光灑在他身上，罩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金光。
看著他遠去的背影，虞停鳶不由地想起兩人初見的時候。今天要去參加武舉的他，倒是意外有些那時候的風采。
武舉外場比試分三輪，分別是：騎射、步射與技勇。
顧況自小習武，騎馬射箭自是不在話下，順利通過了第一輪。第二輪步射，更是難不倒他。至於技勇，考的是膂力，習武之人，本就力氣不小，顧況很容易也通過了。
三輪層層篩選下來，才算通過武試，有資格參加的內場的文試。
初戰告捷，顧況心情甚好，匆匆往回趕。
他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郡主。
……
用過早膳，虞停鳶又一次收到了李定的請帖，提醒她三日之期已到。
虞停鳶看看請帖，哂笑一聲：“回去告訴你家公子，說我有事去不了。”
——她不想顯得自己被他拿捏。
送請帖的下人有些意外，不敢多言，答應一聲後，便退了出去。
綠玉遞上一盞茶，好奇地問：“小姐要做什麽？”
虞停鳶想了想：“你和紅瓊一起陪我捶丸吧，好幾天沒玩了。”
“好呀，聽小姐的。”
可能因為有心事，雖有衛氏姐妹陪同，虞停鳶仍玩的並不盡興。
綠玉看在眼裏，只當郡主是擔心顧公子的武舉，有意說一些逗趣的話來哄她開心。
……
申正時分，魯王府三公子李定前來拜訪。
“郡主可要見他？”綠玉忖度著問。
虞停鳶定一定神：“見，為什麽不見？先把他請到涼亭，我這就過來。”
“是。”綠玉領命而去。
虞停鳶則又喝了兩口茶水，換一身衣裳，才慢悠悠向涼亭而去。
涼亭旁種有不少菊花，金燦燦的，開的正好。涼風吹過，花香裊裊。
李定站在花側，見清平郡主走來，臉上露出無奈的笑意：“總算來了。阿鳶，你可真難請。”
虞停鳶挑眉，隨口應付：“剛才有些事，耽擱了。”
“沒辦法，你不願赴約，我只能親自來見你了。”李定嘆一口氣，開門見山，“之前考慮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？”
虞停鳶誠懇回答：“沒考慮好呢。”
“那你想考慮多久？”
“茲事體大，肯定要慎重考慮啊。”虞停鳶神情坦蕩。
李定瞇了瞇眼睛：“真是考慮而不是給令兄報信？”
他聽說，前兩日虞家有人離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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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定靜默一瞬，憑她一己之力當然不行，但她是虞家女，本身就已代表了虞家。
他按了按眉心：“本來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。你這樣，就不怕我做點什麽？”
虞停鳶笑笑，沒有說話。她當然也怕，但她很確定，如果李定真的想要虞家的支持，就不可能輕舉妄動。
“罷了，既然如此，那就聽一聽虞少將軍的意見，我只怕他誤會了我的意圖。”
“怎麽會呢？我原原本本說了，沒半點添油加醋，我大哥不可能誤會的。”虞停鳶一臉誠懇。
李定雙目微闔，也不知道虞停驍究竟是何態度。
不過不怕，他手上有最大的籌碼。施恩也好，要挾也罷。他一定會達成自己的目的。
李定沒有久留，喝了一盞茶後，告辭離去。
他步履匆匆，行至門口，剛好見一玄衣男子從外面大步而來。
這男子生了一張極清俊的臉，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，長眉入鬢，鳳眸微挑，眉宇間隱隱有幾分熟悉。
兩人視線相交，俱是一怔。
李定驚訝於此人的相貌氣質，暗自在心裏猜測他的身份，一時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。
顧況也有些楞怔，兩人迎面碰上，相距不足一尺。
他清楚地嗅到了雲頭香的氣味。
顧況心裏咯噔一下，此人的身份在他心底呼之欲出：這是魯王府的三公子？
兩人擦肩而過，顧況扭頭，看他登上了帶有魯王府徽記的馬車。
顧況垂眸，長長的睫羽擋住了眸中情緒。
得知郡主此刻在涼亭，顧況收起雜念，直奔涼亭而去。
臨近申末，太陽西斜，天邊紅彤彤一片。
虞停鳶坐在涼亭裏，雙目幽深，似是看著面前的瓜果，又像是在出神。
顧況走過去，凈了手，低聲問：“郡主要不要用些水果？”
“嗯？”虞停鳶回過神，“回來了？今天武試怎麽樣？”
“還可以，明日參加內場文試。”
這可是今天難得的好消息。虞停鳶嫣然一笑，目光流轉：“文試有幾成把握？”
顧況略一沈吟，給出一個稍微保守一些的數字：“九成吧。”
虞停鳶輕笑出聲：“是嗎？那可真不錯。我記得文試之後，還有大比。大比之後就定名次了。”
郡主淺笑盈盈，顧況心念一動，終是佯作隨意地問：“郡主，若我僥幸奪魁，能不能求郡主一件事？”
虞停鳶眼皮一跳，心裏猜到了七八分。
若是之前，她少不得要逗一逗他，看他會不會臉紅羞窘。可這會兒，她竟有點害怕他繼續說下去。
虞停鳶思緒急轉，心想：這是他武舉的關鍵時期，不容有失。其他的，等以後再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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